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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芭妲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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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山綿延的草原上,戈岡部族是屬一屬二的龐大部族。

他們擁有最肥沃的草地、最健壯的馬群、數量繁多的羊與牛群,他們的男兒健壯又勇敢,他們的女孩性感又堅強,是所有部族的女孩向往嫁去、男孩希冀迎娶的雪山部族。

然而,兩年前,戈岡部族內部發生了血親之間的糾紛與爭鬥,昔日的繁榮不再。這場混亂直到戈岡部族前族長的長子以強勢舉止介入這場內部爭鬥,以鐵血震壓內部的混亂,戈岡部族才逐漸回歸正軌。

可是,也因為那場混亂制造的紛爭太亂,死去了太多人,也對外失去了許多部族的信賴。

戈岡部族最後決定由新任年輕族長以及其兄弟們與其他部族的女孩聯姻,重新奠定那遺落的信賴。

當戈岡部族的青年們都有了妻,唯獨只剩下意外乏人問津的新任族長,那位鐵血戮親成名的「泰圖」,今日親自來到了這片草原上以織工聞名的芭妲部族……

芭妲部族

時間正值逐漸轉涼的下午時分,一行人輕騎來到了芭妲部族外的山丘上,騎在一匹肌理分明的悍勇黑馬身上的年輕領頭男子一臉淡然,他望著前方不遠處的熱鬧村落,遠遠便能瞧見那些土造建築上頭披掛了許多各式各樣色彩斑斕的織布──那便是芭妲部族最引以為傲、聞名整個大草原的巧手織工。

傳說,雪山的女兒愛上了一個落魄部族的族長,化作凡人與那位幸運的男人結為夫妻,這位擅長織工的神女將神明的織工傳了下來,振興丈夫的落魄部族。而為愛成為凡人的織神女最後和丈夫同逝,後人為感謝織神女的愛,便將部落重新以織神女的名稱命名,這便是芭妲部族的由來。

芭妲部族的女孩每一個都擁有天生的巧手與精湛的織工,也同樣的,在漫長歲月與其他部族的結合之中,芭妲部族的女孩也學會了更多不一樣的技能。有的能夠制作美味的料理,有的能打磨最銳利的武器,有的能歌善舞,有的一手好射藝……

芭妲部族的女孩擁有柔中帶剛的性格,是每個部族男子,除戈岡部族的女孩以外最希望能迎娶為妻的存在。

「大哥,芭妲部族一直拒絕我們的聯姻邀請,為什麼你還打算親自前來拜訪?雖說芭妲部族的織工非常有名,但不見得沒有其他以織工聞名的部族。我和弟弟還有部落裏的男人已經迎娶了不少其他部族的女子了,這樣還不夠穩定部族的發展嗎?」跟在領頭男子身旁的年輕男子語帶困惑,不解的望著一臉冷然的兄長。

領頭男子擁有一雙刀削剛毅的臉龐,如鷹一樣銳利的眼眸仿佛能看穿人心,緊抿的薄唇令他看起來嚴肅卻又沈穩。他頭上帶著一頂以獸皮制成的深色絨帽,前鬢以紅繩束起,身上穿著一襲華美卻又不失大氣的毫袍,背後更是背著他們戈岡部族男子從不離身的弓矢。男子僅僅只是坐立於馬背之上,便透露出一種渾然天成的氣勢,猶如一匹螫伏的狼,讓人不敢小覷他擁有的危險性。

聽兄弟這樣詢問,領頭男子這才淡淡開口道:「……因為這是父親的期望。」他的語氣平靜,然而他兄弟卻聽出了他語中隱藏的冷漠。

「是嗎?父親當時對你提出這樣要求嗎?」年輕男子微微一嘆,他看向那比他只帶上兩歲之多的兄長,對他所背負的感到無奈。

想起他們那位在爭鬥中死去的父親,年輕男子忽然覺得沒能接下族長之位真的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情。看看他的兄長就知道了,年紀輕輕就必須承擔那麼多的責任與罵名,這個位置,並不輕松。而兄長為了保護他們這些兄弟,曾經遭遇的那些事件,也是讓其他幾位兄弟心甘情願與他共擔部族前程的主因。

「快正午了,泰圖大哥我們進村吧,相信芭妲部族也早就準備好迎接我們了,希望這一次他們可以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名為「泰圖」的領頭男子點了點頭,一扯韁繩,馬兒「籲」了一聲,邁蹄前奔。跟在他身邊的族人也跟了上來,馬蹄在黃土上踏出了塵沙,讓芭妲部族的人第一眼便註意到外來者的抵達。

「來了,戈岡部族的人來了──」

看著遠方馬蹄踏起的黃沙,芭妲部族的護衛拉高了聲音大喊著。

村落頓時騷動四起。

「女人和孩子們先回家,男人們到村長家集合!」有人大聲吆喝,指揮本來在村莊裏進行工作的居民各自進行不同的工作。

「快、女孩女人全都回家,別讓戈岡部族那位鐵血族長看見,若是被選中為妻子那可就不得了了。」老一輩的婦女一臉緊張的催促著少女與女孩們,就怕自己家中的女兒被看上。

戈岡部族曾經是人人向往嫁娶的部族,卻自從那場族內爭鬥,手染血親鮮血的新任族長上任以後,誰也不想要自家女兒嫁給那個殘忍的年輕人,哪怕他在強壯富裕也一樣。

夏妲是個才十歲的女孩,正巧完成了鍛造坊的工作,將自己第一次學習打磨的匕首放進了自己雕刻的木制刀鞘中,村莊忽然亂了起來,人們直嚷著「戈岡部族來了」,這令她有些不解。

「舅舅,戈岡部族不就是之前希望與我們聯姻的那個部族嗎?聯姻不是好事嗎?為什麼大家都那麼緊張,好像很害怕戈岡部族的樣子?」夏妲天真的問著鍛造坊的負責中年男子,小臉盡是不解。

夏妲有著一雙漂亮清澈的大眼睛,早逝的父母遺傳給她一張清秀俏麗的臉蛋,再加上她總愛甜甜的笑著,總會令人下意識的也跟著展顏微笑。可惜,夏妲因為父母早逝,再加上沒有親戚,只好被村長一家收養,卻過得是猶如奴仆般的生活,必須去村長名下的各式店面幫下手。不過也因為夏妲認真好學,又從不埋怨,所以很是討人喜歡。

鍛造坊的大叔一臉擔憂的看著夏妲,決定送這個懂事乖巧的小女孩回村長家,雖然夏妲還不到能夠嫁娶的年紀,但只要是村莊裏的女孩都很有可能被選上──更何況,夏妲還是村長的養女呢?誰叫村長家的女兒在幾個月前聽聞戈岡部族傳來了聯姻請求,而那些女孩兒顧慮戈岡部族族長的「威名」,接連幾個月全都嫁出去了!

而且戈岡部族與他們部族聯姻的意願極其強烈,這一次竟然連那位鐵血青年族長都親自拜訪了,由以見得其決心。這讓他很是擔憂身為村長養女的夏妲。

「舅舅,為什麼大家都那麼害怕戈岡部族呢?幾年前大家不是都還很喜歡那個部族嗎?我還聽別人家的姊姊說向往嫁到戈岡部族呢。」

大叔無奈一笑,「你還小,以後長大你就會知道為什麼了。」

「喔……」

夏妲被送回了村長家,前腳才剛踏進小院,便被收養她的養母拉去了廚房,跟著幫忙料理招待客人用的食物。她沒有一絲抱怨,她很清楚自己寄人籬下,勤快點是必須的,所以她從來沒抱怨養父一家對她的各種要求,凡舉織工、料理、磨刃、竹編、帶小孩、照顧病人,沒有一項難得倒她。

夏妲坐在小凳子上,熟練的將羊腿削成片片薄肉落入滾燙的湯鍋中,邊偷聽著其他女人談論戈岡部族的事情。

「那個戈岡族長竟然還敢來,我們都擺明不願意將女兒嫁給他了,他還想怎樣?」

「好可怕,沒有人想要嫁給那個親手殺死自己叔舅的男人吧?搞不好哪天就被他殺死了也不一定。」

「殺人兇手……」

「好在我們家女兒都找到如意郎君嫁了,這下就看誰家女兒倒楣了。」

女人們在廚房裏談論著八卦,唯獨夏妲被排斥在外,沈默的忙碌著手邊工作。然而,夏妲卻不怎麼相信坊間關於戈岡部族的傳言,如果對方真是鐵血冷酷,一定會像故事裏的草原強盜那樣,直接掠奪她們芭妲部族的女孩了吧?

夏妲明智的沒有將心中想法說出口,被收養的這幾年,她已經學會了沈默且乖巧做事,不去參與其他女子之間的談論,這樣可以少惹上一些麻煩。

芭妲部族的村長塔魯克親自來到村口迎接,對此,泰圖仍舊一臉冷漠,就像沒有什麼事能夠讓他微笑一樣。

「泰圖族長,這邊請。」比泰圖還年長的中年男子爽朗的笑著,塔魯克穿著一襲莊重的服飾,顯示他對戈岡部族拜訪的重視。他邊招呼著泰圖,邊為一行人指引了方向。

泰圖和戈岡部族的族人們紛紛下了馬,隨後便有芭妲部族負責照顧馬群的居民上前將馬匹帶去休息飲水。

芭妲部族的男人們低聲議論;女人們躲在樓房中,透過窗戶的縫隙窺視。

泰圖臉上全無笑意,任由旁人談論自己的事情。只是他不在意不代表他兄弟不在意。

泰圖身旁的年輕男子,也就是泰圖的二弟泰瓦,對此皺了皺眉,似乎不悅旁人用看待妖魔鬼怪的目光以及惡意的言詞談論他的兄長。

這些人根本不懂事情的經過,何以這樣惡意揣測?

盡管塔魯克熱情的招呼著一行人,但這段從村口來到村長住宅的路程,還是因為泰圖的沈默而顯得有些尷尬。

泰圖默默的關註芭妲部族的建築,與游牧為生的他們不同,芭妲部族終年居於此地,靠湖而生,在平地以石頭建起了樓房、以木頭鋪設內裏、並且大量的使用織布做裝飾。

泰圖其實並不是貪圖芭妲部族的織工,而是希望能將芭妲部族制作上好織布的能力,運用在制作堅韌帳篷上頭。由於戈岡部族算是游牧族群,生活依靠著肥沃草地而生,每半年到四個月就會遷移一次,帳篷是最主要的居家。泰圖希望能改良部族的生活環境,為部族重新改良帳篷的設計,使之能夠堅韌的足以抵擋風雪雲雨。

芭妲部族的織工除了上頭的縫紋精湛之外,其織布也具有極佳的性質;冬布能耐寒保溫、夏綢涼爽舒適,如果能運用在帳篷制作上,一定能改良他們戈岡部族的生活環境,只可惜,泰圖的父親有這個念頭,卻沒能嘗試成功,畢竟,要將織工作於帳篷上,是芭妲部族未曾嘗試過的浩大工程;更別提芭妲部族的女孩哪怕嫁出去了,也不願意將夏稠冬布的織法隨意交出──芭妲部族的人唯恐失去織神女的眷顧,所以一心霸占著那高超的工藝,不願與其他部族分享。

帳篷的縫制是由戈岡部族的族人負責制作,也不了解如何像芭妲部族那樣制作冬夏不同的織布,只能用粗劣與尋常的織工制作帳篷,卻是雖耐寒又不保暖、不通風且更顯悶熱,再加上每年總會經歷風雪與狂風期,這使得帳篷耗損極快,是部族主要支出的來源。

除非泰圖能娶個芭妲部族的妻子,否則不可能從芭妲部族口中得知這算得上是部族秘密的事情。而且就算娶了,也要他的妻子願意開口才行……

作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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